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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章

疲倦了的翅膀,祈禱著停靠的枝幹。

 

耶呂鬼王放聲大笑,猖狂地在半空中俯視著潰散的公會聯軍;比申鬼王大開殺戒,恣意地掠奪一條又一條的生命。鬼族的力量遠遠超越袍級們的估計,甚至不知他們究竟是在何時匯聚了這麼大的力量。猜忌懷疑四起,背叛疑雲密佈,原本一條心的戰線在打擊之下逐漸瓦解,平白給了敵手可乘之機。

 

 

「遲到了。」

「抱歉,路上出了點事。」

 

路上發生了什麼我倆心知肚明,不過看看我毫髮無傷的模樣艾達也沒有再說什麼。我輕輕拍去肩膀上的灰塵,抱起原本在帽子裡的墨遞給他。

 

「吶!墨交給你,我一人要帶著牠們兩個不太方便。」

 

看著艾達默默的接過,把墨抱在懷中撫摸了一下後,便將牠擺在肩膀上的位置。說也奇怪,原本好動的墨也就一臉幸福的乖乖抓穩了艾達的衣服趴著,聽話的不亂動。

 

「呵呵,每次看都很奇妙。」

 

墨和雪是月狐一族的,據說十分怕生,不過艾達可是在見到這兩隻的第一面起便榮登為牠們最愛纏的人的排行第三位,順帶一提,第一位是我,第二位是夜師父。月狐一族就算年紀極小,識人的本領也絕對不會出錯,我相當信任牠們的判斷,面對艾達的一絲猶疑也從此煙消雲散。

 

疑似被我剛才的話語弄得臉紅的搭檔急忙轉過頭,咕噥了一句「走吧!」,我滿臉笑容的跟在他身後踏入了傳送陣,前往我們第一個競賽會場。

 

「歡迎來到亞里斯,阿阿,好久不見呀!漾漾。」

 

我撫額,又是個屢勸不聽的傢伙。

 

「好久不見,雷多。」

 

雪在此時從我身後的背包裡冒出頭來,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微微瞥了雷多一眼後便將身形縮小跳入我的帽子裡,身子蜷成一團瞇起眼睛打起瞌睡。

變換身形是月狐一族獨特的能力,年幼的他們還只有改變大小的能力,成年的月狐則可以使自己與外界環境融為一體的。只是,縱然擁有這麼獨特的能力,他們依舊稀少。

 

「那麼,我帶兩位前往會場吧!」

「麻煩你了。」

 

艾達在他人面前,回復原先冷冰冰的模樣。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只能聳聳肩,誰知道出來一趟連領路人都會是認識的。

從包裡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面具帶上,我原本的及肩的頭髮縮短且變為銀色,黑瞳則變為水藍色的,耳環略微遮蓋了一些妖師的氣息,這樣應該能稍微掩人耳目。

 

「漾漾你為什麼要帶面具?」

 

雷多一邊帶路,一邊好奇的觀察起我臉上做工細緻的白色面具。

 

「避免麻煩,還有,如果你不想害死我的話,請你在這段時間都叫我『冥』。」

 

雖然應該有不少人已經知道冥就是褚冥漾,不過,能省一分則省一分,自己學校裡的就夠煩了,沒必要再添一堆外校的。

 

「喔!」

 

 

“學長…”

「嘖!」

 

隨手格擋住對面紫袍攻過來的長刀,冰炎心煩意亂的瞇起雙眼,準備在幾招以內解決對手。

 

「冰炎,呼吸亂了。」

「知道。」

 

不耐煩的回應了夏碎,向前作了個突刺的假動作後,立刻轉身,從側邊瞄準對方的右手,在一瞬間劃傷對方的手臂並迫其繳械,再一個回身抵緊咽喉使其背貼岩壁,無路可退。此時夏碎也已料理完對手的另一個紫袍,勝負揭曉。

 

回到休息區的冰炎依舊緊皺著眉,手上握著水瓶卻絲毫沒有要飲用的意思。腦海裡不斷盤旋著那既陌生又熟悉的嗓音。

 

“亞…”

 

啪嘰!手裡的瓶子因裡頭的水瞬間變成冰塊而炸裂,碎片四散於地,絲絲寒氣過了一會仍不見消失。

又是這般不知所謂的話語,冰炎腦海裡伴隨著浮現了朦朧的面孔,卻在想要湊近去端詳時如霧氣般散開,攪的他近乎失控。

 

「對了,冥他們似乎有比賽。」

 

一瞬間,冷淡的黑髮面孔與那個模糊不清的臉龐重疊了。冰炎卻又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在那次前往嵐月森林之前,他根本沒見過他。

 

「要去看嗎?冰炎。」

 

看到自己搭檔一些細微的動作,夏碎心底明瞭。自從褚回來後,冰炎發呆的時間變多了,他有種預感,冰炎的失憶並不會再持續太久,只是,這究竟是好是壞,他總覺得無法一語道清。

 

冰炎不發一語的起身,向著會場外走去,夏碎無奈的笑笑,招呼千冬歲以及萊恩跟上。

 

 

銀藍的陣法在場地中展開,臉帶面具的選手佇立於一角不動,冷眼旁觀自己的搭檔對上同樣持劍的敵手。雖然同為紫袍,明眼人皆看得出Atlantis學園的選手依舊技高一籌,游刃有餘的一次次逼退對方。

 

奇雅學院的隊伍原有三人,白袍卻在開賽沒幾分鐘被Atlantis的紫袍以風符逼退,另一名紫袍則是在與對方無袍級同時啟動大型陣法時,因陣法失衡而昏厥,留下一人獨立對抗Atlantis的兩名敵手。

 

勝負在冰炎他們到達後沒幾分鐘即揭曉,艾達將對手重擊昏迷後甩出場外,不負眾望的拿下勝利。

 

「表現不錯呢!斐、褚。」

 

剛下場的我立刻聽到熟稔的嗓音。

 

「夏碎學長、冰炎殿下、千冬歲、萊恩。」

 

我分別向他們打了招呼,而艾達也點了點頭致意。

 

「既然彼此比賽都結束了,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

 

夏碎學長以和藹的笑容發出邀請,我卻只感到一陣惡寒。是說,我怎麼看見他的影子有條尾巴在擺動呢?你真的是純種人類嗎?其實你跟奴樂麗是表親吧!

 

「我已經請喵喵訂位了。」

 

陰謀,千冬歲你的眼鏡反光赤裸裸陳述了這是一場陰謀,紅袍不是用來在此時算計人的,你難道不知道?

 

「抱歉,我們有任務。」

 

我打算就這樣離去,不料那清冷的嗓音卻在此時發話。

 

「你在躲我。」

「冰炎殿下您說笑了,」

 

冰冷的目光不帶溫度的瞪視著我們,我強迫自己回看那雙看透人心的紅眸,兩手的指甲狠狠地掐進掌心,以抑制身體的顫抖。

要我說什麼呢?我是在躲他沒錯。然而我們的過去早已不存在,又何苦纏著彼此不放?沒有未來的未來,不被祝福的故事,就讓它隨著最初的那陣風消散吧!

 

「冰炎殿下、夏碎閣下,我們是真的有任務,失陪了。」

 

原本沈默站在一旁的艾達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在此時出聲了。點頭朝他們示意後,不等他們說下句話便帶著我發動移動陣離開了。

 

輕風拂面,草地的氣息與風精靈的嬉鬧聲讓我在一瞬間知道了我們的所在地為何。

 

「艾達,為什麼?」

 

為什麼幫著我說謊?是有任務沒錯,但那是艾達的單人任務,不需出動到兩人。

 

「你的手流血了。」

 

沒有正面回應我的話,艾達只是用不知從哪拿出的手帕將我手心的血跡擦掉。

碰!我重重地倒在白園的草地上,閉上眼睛,右手臂放在眼皮之上擋著光,放鬆著自己的神經。艾達一語不發的在我旁邊坐著,墨和雪自動自發的爬到他膝頭蜷成一團打著呼嚕。

 

「不用去任務嗎?」

「晚點。」

「這樣阿…」

 

我想,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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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左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