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海洋流淌於天空

「抱歉，我來遲了。」

沒有那個時間等電梯的我，氣喘吁吁地從一樓奔到四樓，打開教室的門還來不及看清裡面的人就連忙低頭道歉。

「你遲到了半小時以上，我們已經將兩首曲子都走過一遍了。」

「真的非常抱歉。」

那冷冷清清的話語夾帶著些許不滿與怒氣，但卻絲毫不損這聲音的悅耳，帶有冷意卻令人十分享受，可能是音樂學久的壞毛病，我習慣從耳朵判斷一些事情，因此，我認為我一定不會討厭這嗓音的主人。不過，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好了，冰炎，先回位置。這位同學，先裝樂器吧！」

冰炎？冰…冰炎！

我忍不住一抬頭。

「阿！學長你怎麼會在這裡？」

學長看到我似乎也有點驚訝！

「褚？」

我稍稍環顧四周，在法國號的位置看見推了推反光眼鏡的千冬歲，在長笛的座位看到了興奮地朝我揮手的喵喵和微微向我點頭致意的庚學姐，後方小號坐在首席位置上的則是笑容滿面的阿利學長，再往中間看到了一支漂浮起來的上低音號，阿，不對，那應該是萊恩，最後在雙簧管位置的則是正在用手輕撫髮梢的歐蘿妲。這不是大學的樂團嗎？

「真巧呢！不過有問題晚點結束後再聊，先坐到你的位置上吧！褚。」

我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赫然發現坐在指揮椅上的不是別人，正是有絕對不想與之為敵的好人之封號的夏碎學長，而學長正回到薩克斯風的位置上，還順便抬起頭冷冷的瞟我一眼。很好，這下不是驚訝，是驚嚇了。

「那麼各位，根據剛剛的合奏我們大致了解了彼此的情況，冰炎也向各位說明了一些問題。現在我們先針對一些獨奏部分以及打擊的位置進行分配，請各部現在利用幾分鐘時間進行協調，如果協調不出的話則再由全團一體來評斷。」

將心思轉回到現在面前的譜上，話說這次的獨奏部分雖然都不多，大部分都是四或八小節左右，但是就算今天的獨奏只有兩小節，為了整體以及身為一個管樂團團員應有的心態，我們絲毫都不敢馬虎。

「學弟，你覺得呢？」

「抱歉，我有些恍神，可以再說一次嗎？」

我連忙從思緒中回了神，看向身旁的學姐。話說，豎笛和長笛的樂手還是以女生居多呢！像我這樣的男生已經快可以算是稀有動物了吧？突然慶幸自自己當初沒選長笛，畢竟再怎麼說，豎笛的男女比也還是算可接受的，至少不會五六個女生中突兀地雜著一個男生。想著想著，我的思緒又游離了。

「我的想法是，這次合奏的兩首曲子都有豎笛的獨奏部分，雖然很短，學弟要不要我們一人一首？」

「喔！好。」

這個學姐好溫柔喔！就算我恍神都不會看出有一絲的不悅，比那個暴力的學長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不過真沒想到學長會吹薩克斯風，雖然我曾偷偷評價學長那修長的手指看起來很有學音樂的氣質，不過本質上他就是一紅眼暴力兔，就算十指白玉如蔥又如何？

「那The seventh night of July就拜託你了。」

「恩。」

很快的，在各部都協調好之後，我們又從頭開始練習，這次可不像第一次將曲子走過而已，我們開始一步步細細地修整曲子的每一部份，不過因為之前兩團的人都已經提前練習過了，所以技巧上的問題不大，夏碎學長主要在音樂性的問題上做修正，而冰炎學長偶而也會提出意見。

「第六十八小節以後，我們以各部輪流獨奏的方式進行，Solo到時請出列，站到我旁邊。」

「爵士鼓第一四一小節的過門可以打的更豐富一些。」

「木魚這兩小節的聲音要再更響亮一些，之後再做漸弱。」

不知不覺中，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我不得不說他們的確很強，聲音的和諧度很高，技巧完全不是問題，指揮雖然是學生，但是帶領的很好，能夠有機會在這樣一個樂團之中演奏真的太棒了，就算僅僅是練習也是一種享受。

「冥漾，一起走嗎？」

「好…」

“啊”字還沒說出口，我就聽到厲鬼的聲音從我後方傳來。

「想跑呀？褚。」

「絕對不敢。」

我轉身，只見學長、夏碎學長、千冬歲、喵喵、若隱若現的萊恩站在我身後，還有為什麼阿利學長及庚學姐和歐蘿妲也在？這是要三堂會審嗎？

「冥漾，他們是…」

衛禹露出饒有興趣的眼神打量著那群人，而…學…學長你為什麼要用那種彷彿看到仇敵的表情審視衛禹呀！他哪裡惹到你老大了嗎？

「呃…衛禹，這是我學校裡的學長學姐和同學。那個，各位，這是我國中同學衛禹。」

話說這不是大學的管樂團嗎？為什麼他們會出現在這裡啊？阿利學長和庚學姐就算了，千冬歲和喵喵他們又是怎麼來的？完了我看到千冬歲推眼鏡了，我都沒有告訴過他我其實會樂器他該不會生氣了吧？不對呀！他們也沒有告訴過我，我怕什麼…還是不行，學長在瞪我了，為什麼？明明我什麼也沒做！

「別腦殘了，褚。」

看著已經快蹲到地上種蘑菇去，渾身散發輕微怨念的自家好友，衛禹笑笑地化解目前有些僵住的情況。

「那個，冥漾的學長姐與同學，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這附近有一家不錯的café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