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海洋流淌於天空

*覺得有劇情點拖宕…..恩不管了

*你、們、怎、麼、不、去、結、婚？（單身狗崩潰

18

  有句話說得好，怕什麼來什麼。

  …

  一切都要起因於今天早晨蘇沐秋拉開網吧的鐵捲門。

  「哎……沐沐你既然比小蘇大，為什麼要喊他哥哥？」

  喝得有點頭昏眼花的陳果托著下巴，忽然在晚飯後想起了這件事。

  那時蘇沐橙笑嘻嘻地噴了蘇沐秋一頭自制的彩帶，笑著喊了聲，「哥哥、新年快樂。」

  幾乎跟葉修一樣滴酒未沾的蘇沐秋整個身體一僵，用眼神拼命地向蘇沐橙示意，期盼自家妹妹不會在醉酒後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他實在是不想重溫那一剎那葉秋與陳果疑惑探究的眼神。

  所幸蘇沐橙還有一絲理智在。

  「以前因為一些原因常在外面叫他哥哥，久而久之就習慣了。」蘇沐橙歪了歪頭，「反正從小到大都是他照顧我，我常常忘記他的年紀。」

  「哎、什麼原因？」陳果有些疑惑。

  「哥哥說裝年長一點比較好忽悠人，反正不看身份證就不會知道實際年齡。」說到這裡，蘇沐橙忍不住笑了。

  這可不是蘇沐橙在睜眼說瞎話，這檔事蘇沐秋還真做過。

  當年接一些代練工作時，有時怕因為年紀小而被人看輕，或者是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蘇沐秋會硬是把他和葉修的年齡往上報了個一兩歲。

  畢竟交易方是個成年人還是未成年有時差異很大的。

  「……生活所需、生活所需。」看著陳果朝自己望過來的質疑眼神，想起最初應徵時老闆的問題，蘇沐秋有些訕訕地笑了，「不過老闆我現在是真的成年了，別擔心。」

  葉修在一旁不厚道地笑了，立刻得到蘇沐秋一拐子。

  「嘶！」葉修輕輕地倒抽了一口氣，看著又將話題轉回戰隊八卦的兩名女性，他壓低了聲音，「蘇大大你這是惱羞成怒……」

  「閉、嘴。」蘇沐秋咬牙切齒地說到，「信不信我把你的菸全扔了。」

  他無法對付陳果，難道還應付不了一個葉修嗎？

  「咦，沒有酒了。」蘇沐橙拿起酒瓶晃了晃，瓶口只滴下了兩滴殘餘的酒液。

  「那就回去吧！」葉修像是獲得特赦般地連忙站起身，殷勤地拿起桌上的帳單，主動幫忙買單、結帳。

  零點到了，熱鬧的爆竹聲炸暖了寒冷的冬夜，兩個姑娘東倒西歪地走著，堅持不要人扶，蘇沐秋與葉修也只好在後邊信步跟隨著。

  在墜落的爆竹中，蘇沐橙與陳果笑鬧著跑過了街道，最後終於氣喘吁吁地停在前方的一個公車亭，興奮地朝落在後面的兩人揮手。

  「……」

  蘇沐橙將手圍在嘴邊，喊著些什麼。只可惜煙花聲太過響亮，傳不過來。蘇沐橙也不以為意，只是大動作地比劃了一下，又轉過頭去拉著陳果嘮嘮叨叨。

  星空並不明亮，在這個夜晚，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些璀璨的煙花與平時早就滅了七七八八的萬家燈火。

  夢境般的世界。

  被爆炸聲弄得有些耳鳴的葉修看了看身邊的人的側臉，那與蘇沐橙相似的臉龐少了分秀氣，多了些俊朗。十八歲的年紀早已脫離了稚氣，生活環境使他提前老成穩重。

  他忽然很想伸手去描繪那微彎的唇角，碰觸那顫動的眼睫，讓手掌輕撫過對方的臉頰，感受代表存在的鼻息。他想要與他分享那些激動與喜悅，想要與他望見同樣的世界，想要確定……

  一個煙火從蘇沐秋的身後呼嘯而上，在最高點、在墜落前短暫停留。燦爛的星光炸出，然後宛如雨滴落下，少了一柄可以為他擋住光芒的傘，那人的身影在光影之中忽明忽暗。

  他抓住了對方的手。

  那同樣修長漂亮、有著消不去的薄繭的手。

  ……他想要的，只不過是確定這個人切切實實地存在在他的身邊。

  「怎麼了？」蘇沐秋挑起眉，卻沒有掙脫對方，「如果你想要跟煙火玩閃避的話，恕我不奉陪。」

  撞擊的聲音在加速著，一點一點地漸強，幾乎要遮住煙花的爆炸聲。

  「別凍僵了手。」葉修說著，再自然不過地將對方的手一起握進了自己大衣的口袋，「晚點還得繼續做任務。」

  什麼叫做欲蓋彌彰？

  蘇沐秋瞥了一眼狀似從容自在的某人，想起不小心被科普的某些知識。

  就算還沒有正式在一起，所謂的地位也是不可以動搖的。

  看不見的口袋裡，原先被握住的手反客為主，指尖挑釁地劃過另一人的掌心，再穿過指間。

  十指緊扣。

  「這溫度是低了些。」他同意地說到，看到對方暫停了零點一秒的動作，低低地笑了。

   是誰的體溫在上升？又是誰的汗溽濕了掌心？

  身為職業選手的素質在此時良好展現，交握的手沒有顫抖，腳步也依舊穩定向前。

  十幾米的距離，如果可以是人生的長度……

  「只不過是十幾米，也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一些，起碼也該是十幾、不，幾十、幾百公里才對。」

  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又或者是自己不小心呢喃出了聲，一直在帶領向前的腳步停了下來，蘇沐秋帶著笑意的眼神撞進了他的視線中。

  「你說呢，葉大少爺？」

  調侃的稱呼從眼前人的口中跑出，恍惚回到初見的時光。

  「太遠了，我沒那個體力。」

  一向對於自己的短處很有自知之明的葉修坦然承認，然後問出一直盤桓在腦海的問題，「你是不是長高了，沐秋？」

  相顧無言。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會破壞氣氛？」蘇沐秋無奈地扶額。

  距離已經離公交站太近，蘇沐秋最終還是抽回了在葉修口袋裡的手。兩人維持並肩而行的距離，像是一對關係極好的朋友，又像是一對戀人。

  或者，是一對用任一個詞彙都無法準確定義的搭檔。

  「沐秋。」

  差一步就要踏入公交站那邊的聽力範圍，葉修先開了口，卻是蘇沐秋接下了話。

  「阿修。」他將左手伸到眼前，伸展著五指，「我無法填補消失的過往。」

  葉修熟悉那指尖每個敲擊鍵盤的小習慣，也記得那人借了陳果帳號說要去神之領域看看時，因為不適應多出來的招式幾次在按鍵上的失誤。

  「我也無法改變發生過的事情。」

  曾經因為車禍造成的傷痕已然痊癒，但是受過傷的地方新生著淺色的肌膚，那與周圍略帶差異的色彩令人無法忽略。

  「但是，阿修。」

  煙花落盡，缺少了那些如夢似幻地光影效果，蘇沐秋的身影逐漸凝實了起來。

  「這次，我絕對不會先離開。」

  手指彎曲，掌握成了拳。

  葉修掏出一直縮在外套裡的手，同樣將掌心殘餘的熱度握住。

  「恩。」

  拳頭與拳頭碰撞，一如當年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