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章

開幕式放響禮炮,微笑以對,那昨天朋友今日敵人。

 

鬼族的大軍終究還是與聯軍的主軍正面碰頭,在各地趕來的援軍支持下,雙方對峙數天,依舊僵持不下。鬼族無法再侵略一分,公會卻也無法再前進一毫。一觸即發的氣氛之下,背叛的真相即將揭開。湖之鎮,連結過往與現在的命運之地,血洗過的大地為再次挑起命運重擔的人嘆息。

 

 

場上滿佈著閃爍的圖騰,將四隊選手分隔著。踏出的每一步都要求小心謹慎,一不注意便會觸發陣法啟動陷阱。

 

在流轉的光芒中找到陣眼,冰炎帥氣地將風符變成的短槍送入了中心。只聽得兩聲幾乎同時悶響起的爆炸聲,他與夏碎默契地收手回到彼此身旁,完美地同步解決了棘手的雙生陣法,贏得不少分數。

 

一語不發地觀察著下一個陣法,冰炎用眼角的餘光注意其他三隊的表現。惡靈的黑袍依舊掛著詭譎的微笑,站在一邊將解陣法的工作完全交給自己的搭檔。明風學院的紫袍默契極佳,只可惜主攻並非陣法,破解的動作並不流暢,獲得的分數還是略遜於其他三隊。

 

砰!

 

才剛想完,明風的方向爆出一陣煙霧,十幾匹身長起碼有一人高的的貪饜狼從煙霧中冒出衝向場上的八人。

 

「諸位觀眾,比賽開始不到十分鐘,明風學院出現了第一個失誤。他們觸動了貪饜狼的召喚陣法,召喚出十來匹屬於中階魔物的貪饜狼。貪饜狼速度快、嗜血、兇暴,但最令人畏懼的是他們數隻一起行動時破壞力。那麼,選手們會如何應對呢?」

 

“扇那老太婆肯定有插手。”

 

在看見那曾經被扇放在無殿當做『寵物』玩弄的貪饜狼,深深了解某人喜好搞怪的劣根性的冰炎忍不住在心底恨恨地磨牙。

 

「冰炎。」

 

耳邊傳來夏碎的提醒,他冷哼一聲,爆符化成的長槍舞的虎虎生風,瞬間擊退那幾匹大膽靠近他們的狼隻。豔紅的雙眼一瞪,原本在外圍的貪饜狼立刻改變主意,不作停留,往另外三隊的方向奔去。

 

「其實你真的應該去練獸眼。」

 

看見一切的夏碎忍不住低聲悶笑,想起庚的指導老師說過的話。

 

「嘖!」

 

不去理會搭檔的調侃,冰炎抬起頭,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對面同樣受到攻擊的Atlantis第二代表隊。看見那一動也不動的白色身影,他不禁皺起眉頭。

 

彼方,冥正聚精會神地感受眼前高階陣法的力量流動,對周圍的一切置若罔聞。從他右耳後方,一支銀白的飛刀破空而至。冥依舊閉著眼睛,腳下不曾移動一步地任憑飛刀擦過耳邊,擊中準備攻擊他的狼隻。

 

狼隻的哀嚎聲中,冥原先閉著的眼睛倏然睜開,因面具力量而變為湛藍的瞳孔微微泛著流光。

 

「北之位,流水之力,四方之音聽我命,破!」

 

話語初落,抓住陣法力量走向的冥,將其導引至圖騰中最脆弱的環節。不多費自己的力量,他在破壞陣法的同時將附近的狼隻一併炸傷,化解了被包圍的情況。

 

「真是精彩哪!各位觀眾。請看,冥選手這一手真不得不謂之高招。抓住陣法的力量流動後,用自己的力量作為引導,將外力化為己用,從內部進行破壞。這遠比直接破壞來的省力,卻也困難的多,因為一不小心就可能引發陣法。對自己的實力不夠有自信的人,是不敢輕易嘗試這種方式的。」

 

自信嗎?冰炎看著那戴著面具看不出表情的人,不禁對他的實力重新做了一番認定。畢竟是嵐月森林出來的人,能力不會差到哪去。只是,想到剛剛他全心破解陣法不顧周遭環境的表現,心中還是有些介意他對艾達‧斐的無條件信任。

 

「在化解這一高階陣法之後,冥選手與斐選手的組合如今積分已超越冰炎選手與藥師寺選手的組合,躍升到領先地位了。」

 

場面有些鼓譟,比賽開始到現在一直維持積分第一的Atlantis第一代表隊竟被只有紫袍和無袍組合的第二代表隊超越,這令許多觀眾都跌破眼鏡。

 

「看來我們得加把勁了阿。」

 

夏碎微微一笑,心中產生一股想與褚冥漾一較高下的衝動。看來,這三年來,當年那個小學弟在術法方面的深造已不遜於他,甚至有超過的趨勢。

 

冰炎不多做回應,現在的他不如以往的冷靜。在他心中洶湧著並不是遇到強者的躍躍欲試,而是莫名的堵塞感,尤其在對上冥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時,胸腔的悶痛感更為嚴重。

 

他不禁想起那天晚上的意外,當時的自己只是依照直覺,在回過神之後才發現自己究竟做了什麼。狼狽的連連道歉,換來的是冥複雜的臉色和送客的話語。

 

他在生氣吧!不止一次心裡這樣想,冰炎拿捏不住冥對於自己究竟是怎麼看待的。他與其他人都相處融洽,偏偏與自己卻保持距離。如果說是因為自己的失憶而變成像陌生人一般,那眼中在防備之餘不經意流露的情感又是怎麼一回事?若他能全心信賴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人,為什麼不能跟自己談一談,回復過往的相處?

 

在知道自己的記憶有所缺失的一開始,他不以為意。認為有記憶缺失的自己三年來還不是一樣的過,頂多就是有被人擺佈的不爽罷了。如今,他卻開始想找回失落的記憶碎片,想看清楚那名為冥的人。

 

「啊!」

 

一陣驚叫從看台上傳來,不知什麼時候惡靈學院的黑袍以撒雷‧梓離開了他原先的位置,出現在場地的另一端。他的腳邊,明風學院的紫袍法提‧依斯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緩緩倒在他的腳邊,嘴角流出絲絲的血液。

 

「你做了什麼!」

 

他的搭檔,紫袍的路‧西斐爾滿臉憤慨,衝著以撒雷怒吼。

 

「也沒做什麼,只是讓他在解陣時被陣法反噬了罷了。」

 

掛著邪佞的笑容,以撒雷轉著手上黑色的詛咒水晶,漫不經心的回話。

 

「哪,播報員小姐,明風學院是不是該算出局了呢?」

「明風學院選手法提‧依斯重傷昏迷失去資格,明風第一代表隊請退場。」

 

播報員安忒亞也因這突然的變故怔了一怔,但受過訓練的良好素質仍讓她立刻反應過來,宣布了明風的退場。

 

聽著周圍看台傳來的叫罵聲,以撒雷只是勾起嗜血的弧度,輕聲道。

 

「可沒有規則說不能攻擊對手,我只是想確保我們學校的勝利而已。」

 

冰炎皺起眉頭,直直看向惡靈的黑袍。的確,沒有規則,加上賽前有關復活結界的提醒,在這麼多資訊下對於偷襲未加以防範的明風實在是太大意了。只是剛剛的手法,未免有些過於陰狠。

 

夏碎也斂起笑容,剛剛以撒雷動的手腳他雖然未注意,但是他的手法也大概可看出。直接將詛咒的力量加入場上的陣法,使得只要想解咒卻不知道陣法已被更動過的人都會被力量反噬。比起暗中偷襲,這樣的招數更為人所不齒。

 

明風的選手縱然不甘心,也只能忍住怒氣退場。而以撒雷只是將目光放到右方的Atlantis第二代表隊上,挑釁的看著以袍級而言全場最弱的組合。

 

他的下一個目標是冥!冰炎立刻認知到了這個事實。

他按耐住想衝上前去幫忙的慾望,清楚明白這是比賽,分屬不同隊伍的他們就算是同一學校,也沒有足夠的理由上前干涉對方的比賽。更何況,已有了明風的先例,他不認為那個冥會蠢到被對方放倒。

 

只見冥和艾達交換了一個眼神,黑髮藍眼的青年在搭檔的協助下,避開所有陣法,殺向惡靈的紫袍。而與此同時,以撒雷也來到冥的面前。

 

「有趣,你們是想先放倒我的搭檔使我們直接失格出局嗎?」

 

看著面前戴著白色面具的青年,雖然慣用一些陰險的招數,以撒雷仍不禁在心中為這個對手敢孤身與他正面對敵的大膽與自信鼓掌叫好。

 

「但你們似乎忘記了,我的搭檔也是紫袍喔!」

 

他有些惋惜的說,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有趣點的對手,沒想到似乎沒什麼腦子。

 

「紫袍對紫袍不是剛好嗎?」

 

在對話間,冥又隨手破開了一個陣法,像是回應以撒雷先前的挑釁似的,爆炸產生的地點在以撒雷的正後方,卻精準的擦過他的後背不留一絲傷害。

 

「剛才的機會,錯過很可惜呀!」

「好說好說。」

 

泛著奇異光芒的橘色瞳孔,迎上了不甘示弱的湛藍雙眸。

 

「我想我必須提醒一個你犯下的錯誤。」

 

勾起嘴角,冥變成銀色的短髮因剛剛爆炸的氣流搖擺不定。

 

「我們不是要先放倒你搭檔,而是要將你們兩個都放倒。」

 

召喚出米納斯,熟悉的掌心雷拿在手裡重量剛好。

 

「嘛!很快就會結束的,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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