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海洋流淌於天空

拾參章

再一次的故事，再一次的場景，命運，究竟要重複到什麼時候？

三年前的烽火燃燒了好幾個月，誰也沒想過鬼族兩年前的入侵只是一個前哨。於是，偏遠地區的村莊失去音信了，留下滿目瘡痍；於是，黑暗氣息悄悄伸出觸手，一把攫住來不及逃跑的無辜生命。倉皇走避的各個種族，逐漸在公會的號召下集結，準備再次的大戰。

…

「有事嗎？」

我有些驚訝的看到之前才對峙過的艾達‧斐站在我打算坐下的餐桌前。

「我想找你搭檔。」

他開門見山的直說。這令我有點，好吧！不只一點，是非常驚訝。畢竟，前些日子還明明帶有敵意的對手，忽然說要與你合作，不管誰都會難以置信吧！

「抱歉，我不接公會任務的。」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找我，不過，要與公會接觸的話還是算了吧！

「不是任務的搭檔，是競技賽的。」

阿阿，我看到周圍有人耳朵豎起來了。

「我是這次被學校挑上的隊長之一。」

「出去談。」

避開餐廳裡的耳目，同時逃離可能被喵喵他們逮住的風險，我發動傳送陣，移動到了清園。

「為什麼找我？」

我劈頭就問。整個學園不知有多少人，他憑什麼挑上一個素昧平生，而且還是無袍的人。雖然說實話，我並不排斥參賽。

「因為你很強。」

「這裡強的不只我一個。」

「是沒錯，可是我認識的人之中，你最強。」

那是因為你還沒見識到黑袍的可怕。我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那我可以幫你介紹。」

「隨便，但是我還是希望與你搭檔。」

他很固執，這是我得出的結論。

「理由，不要再讓我可以反駁。」

「…」

「我沒道理一定要跟一個兩星期前才襲擊過我的人搭檔吧！」

「我是大學才到這就讀的。」

恩，然後？

「那時聽說有個妖師復學，因為一些傳聞的影響，對你抱持有敵意，所以才在友人找我時答應去…圍攻你。」

他的措辭在有些地方會稍微停頓，就像是在思索合適的詞彙，可以從這點判斷出，他是個謹慎的人。

「但是，跟你談過之後，我想了想，覺得之前的確是對你們有些誤解。我也嘗試去解釋給其他人聽，只是他們不太接受，後來我發現，那些朋友好像…」

「不像想像中一樣是吧！」

這世界不就是這樣嗎？我在心底冷笑，與自己不是同一路的就唾棄，非我族類便將之驅逐。難得有一個腦袋較清醒的人的說。

「讓我猜猜，所以當你要找隊員參加競技賽時，你的那些朋友不是因為實力不足便是因為意見不合而出局了？」

見他點了點頭，我無奈的攤手。

「但是我沒這義務要參加呀！我是說，身為一個無袍，又是爭議頗多的妖師，一旦上場說不定會引起多方撻伐的。」

苦笑了一下，我繼續說。

「艾達，我不知道你是否有考慮過，不過，我並不適合參賽，你應該去尋找其他袍級選手，像我們班的千冬歲跟萊恩都不錯。」

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凝視著我，沈默了許久。

「我不想帶給你困擾，不過，我認為你是可以相信的。你是目前，我唯一認可的搭檔人選。」

“他真的很固執。”

我忍不住對妃蕾雅發牢騷

“我反而覺得他人不錯。你不是也這樣認為嗎？”

“話是這樣說…”

「我相信我的感覺，況且，你剛才說的那兩個人選已經被另一組挑走了。」

「…」

“你不如試試看？”

“會有很多麻煩的。”

“你的麻煩難道現在就少了嗎？”

“…唉。”

「好吧！我答應。」

他微微一笑，話說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笑。

「那麻煩你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也報以一笑。

「總不能都要搭檔了我都還只知道你的名字吧！」

聳了聳肩，我以輕鬆的語氣半開玩笑的說到。

「艾達‧斐，紫袍。大學部三年A組，擅長格鬥技，慣用劍。」

「褚冥漾，麻煩你叫我『冥』。無袍，大學部三年C組，擅長詠唱、符文，慣用槍。」

「「請多多指教。」」

“你們的確挺有默契的。”

“囉唆！”

我的臉因為妃蕾雅的調侃而微微紅了起來。

「怎麼了？」

「沒事。」

「對了，冥。」

「恩？」

「我跟另一隊的隊長聯絡了。」

艾達朝我搖了搖他手中的手機。

「對方好像希望我們兩邊的人選交流一下，所以現在要到白園去。」

「那走吧！」

我展開傳送陣，光芒亮起，下一秒周遭的景色即變了樣。

該死，我早該想到的！

「褚怎麼會跟著斐一起來呢？」

夏碎學長一臉人畜無害的溫和笑容，看的我背後感到寒風陣陣。

「根據情報，中午時，艾達‧斐前往餐廳，不一會，漾漾便與他一同離開餐廳，所以漾漾受邀參賽的可能性很大。」

推了推眼鏡，千冬歲毫無保留的報出他剛剛獲得的情報。

「飯團…」

我無言地打開從餐廳帶出來的餐盒，拿出裡面的兩個飯團放到萊恩手上。

「阿！冥是我的搭檔。」

艾達又恢復原先冷冷的樣子淡淡的說出不久前才誕生的事實。

聽到這句話，夏碎學長的笑容加深了，令我不禁抖了一抖；千冬歲眼鏡的反光使得他的表情更加意味深長；萊恩…讓我們暫且忽視正在飄小花的飯團偏執狂，話說，你怎麼知道我的餐盒裡有飯團的？

「你們在做什麼？」

聽到這個聲音，我如同被潑了一桶冷水地頓時清醒。

「沒什麼，只是互相介紹罷了。」

熟悉的銀髮，我一直逃避的身影。其實，進了學園後我們的交集是少之又少，頂多在黑館碰面時點點頭打聲招呼。雖然有時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令我不禁猜疑他是否想起了什麼，只是，對於彼此，還是保持距離來的好。

「冰炎殿下。」

我回過身去，用淡淡的笑容打了聲招呼。

「你…」

他似乎十分訝異我的出現。

「冥是我找的搭檔，冰炎殿下。」

艾達淡漠的嗓音再次打破僵局。

「你們就兩人？」

「目前還沒找候補選手，不過我想沒有關係。」

「從高中部挑人也無妨。」

「感謝建議，我會嘗試尋找的。」

一個冷漠，一個冷淡，這兩個人站在一起，沒颳風雪也要下冰雹了。忍不住在心底吐槽，我走到一旁坐下，慢慢享用著我的午餐。

「對了，千冬歲。」

「怎麼了？漾漾。」

「為什麼競技賽是這個時候比？」

忽略那三個不知何時開始討論起細節的人，我轉頭問了一直有些感到好奇的問題。唔，雖然我已經不是記得很清楚，可是我高一那年辦過的競技賽怎麼算也輪不到今年來辦吧！

「漾漾不知道嗎？」

廢話，知道還問。

「因為之前的大戰，競技賽停辦了，所以才在今年比。」

原來如此，我嚥下了最後一口蛋糕，看向朝我走來的艾達。

「好了嗎？」

「恩。」

「走吧！去對練一下。」

「好。」

「那麼，冰炎殿下、夏碎學長、千冬歲、萊恩，再見了。」

我迅速的與艾達離開了這個多事之地。不想再多停留一秒接受他們有如凌遲般的視線，尤其是我在萬人之中也分的出的那道熟悉目光，那會令我呼吸幾乎停滯。

「真沒想到，他也會參加呢！」

於是，我錯過了夏碎學長玩味的笑容，千冬歲發簡訊到處通知的行為，萊恩逐漸隱形的面容，以及，冰炎深思的表情。